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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皇担忧奥运”：宫内厅长官发言引发争议
杨文凯 (发表日期:2021-06-28 12:05:18 阅读人次:218 回复数:0)
6月24日，日本宫内厅长官西村泰彦称自己“体会”到天皇担忧东京奥运会和残奥会导致新冠疫情扩大。西村长官的发言，引发了波澜。日本政府希望以“这是西村本人的看法”为由静观其变，但宫内厅内部有意见指出，担任奥运会和残奥会名誉总裁的天皇，在当前国内舆论两分的情况下立场颇为艰难。另一方面，专家对于天皇意见由行政代为阐述的行为敲响了警钟，认为有利用“天皇的意见来谋求政治目的之危险性”。　　西村泰彦长官在24日在例行记者会上推测天皇心情称：“陛下对新冠疫情非常担忧。我的体会是，陛下正在担心在国民中存在不安呼声的形势下，举办（奥运会）是否会导致疫情扩大。” 　　西村的发言，随后立刻遍及日本各大媒体的新闻速报中，引发大量舆论讨论。在日本雅虎上，相关新闻的评论迅速破万。在日文推特圈，相关话题也在第一时间登上“热搜”。对于因为疫情心生怨气、并对政府的奥运政策不满的日本民众来说，天皇的“忧虑”成为又一个重要的情绪宣泄口，似乎还赋予了他们“反对奥运”的某种“合法性”。天皇的忧虑与日本政府的一意孤行之间，也形成了鲜明对比，进一步点燃舆论的连锁反应。大部分日本新闻媒体及相关学者都认为，这是战后以来皇室极为罕见的“异例”。　　24日傍晚，官房长官加藤胜信表示：这只是宫内厅长官转述的话；有可能是宫内厅长官自己的考虑，未必代表天皇的想法。实际上，宫内厅长官西村泰彦在转达“天皇的忧虑”后，也确实曾补充说明：“在每天与陛下的交谈中，我切身感受到了这些。但没有直接从陛下那里听到过这样的语。”加藤胜信便抓住这一点，试图敷衍过关。　　日本首相菅义伟也对发言称“是西村本人的看法”，但立宪民主党国会对策委员长安住淳反驳称“似乎是无视的态度，不谦虚”。自民党干部被问及发言是否影响奥运时，以“主权在民”为依据否认称，“要是有变化则十分严重”。他同时强调，“赛事会让传染病怎样，这种不安对于国民而言、对于陛下而言都一样。发言无关政治，也非赞成还是反对赛事。” 　　宫内厅内部有意见解释西村长官的发言，称“拥护了象征国民统合的天皇陛下所处立场”。奥运会和残奥会是体育盛事，但围绕举办与否舆论两分，日本政党之间也有明显的立场分歧。《宪法》规定天皇“没有关于国政的权能”，包括是否赞成举办在内，无法作出政治性发言。　　根据战后制定的《日本国宪法》，“天皇是日本国的象征”（第一条），而“天皇有关国事的一切行为，必须有内阁的建议和承认，由内阁负其责任”（第三条），“天皇只能行使本宪法所规定的有关国事行为，并无关于国政的权能”（第四条第一款）。　　换言之，根据现行宪法，天皇无权干预国政，甚至无权擅自对“国事”发表意见。对于眼下硬着头皮也要举办奥运会的日本政府来说，东京奥运显然是极为重要的“国政”。如果天皇本人亲自对此问题发表意见，那就有“违宪”和参与政治的嫌疑，犯了战后象征天皇制的大忌。　　值得注意的是，日本皇室与宫内厅自东京奥运会申办以来，似乎都与之保持距离。2008年，时任东京都知事石原慎太郎希望当年还是皇太子的德仁在奥运申办过程中予以协助，但宫内厅以“有政治利用之嫌”推脱拒绝。2013年9月，高圆宫久子王妃受邀在国际奥委会上发表申办演说，据说宫内厅曾表达强烈的反对意见。　　《奥林匹克宪章》中写入由国家元首宣布开幕，预计天皇作为日本的国家象征将出席开幕式或宣布开幕等将无可避免。根据惯例，作为日本奥委会名誉总裁的天皇理应宣布奥运开幕。1964年东京奥运会、1972年札幌冬奥会，均由昭和天皇宣布开幕。1998年长野冬奥会上，由平成天皇宣布开幕。然而，在如今疫情反复、国内对奥运舆论纷争不断的情况下，天皇的立场就显得颇为为难。6月中旬，宫内厅长官西村泰彦在例行记者会上就坦承“正在协调作为名誉总裁的具体活动”。可见，内阁与宫内厅的协商并不顺利，且尚未形成共识。　　本次西村发言的背景是，“宫内厅不能什么也不做，就让陛下站在开幕式上，也希望陛下内心的痛苦能被国民知晓”。天皇选择了通过宫内厅长官之口间接发言的方式，直接将奥运举办与疫情蔓延联系在了一起。从这个角度来看，或可理解为天皇对“国政”表达了忧虑。日本媒体的新闻标题大多是“天皇陛下对奥运会表达忧虑”，其后又纷纷撤下原标题，改成诸如“宫内厅长官表示，体察到了天皇对奥运的忧虑”，凸显出“间接发言”的意味。不过，即便是“间接发言”，也是极为大胆的一次“异动”。　　中文导报第1341期 2021.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