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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北是怎么成为“诈骗地狱”的
人间物语 (发表日期:2023-12-02 10:54:33 阅读人次:23 回复数:0)
今年8月，中缅老泰四国启动联合行动打击区域内的电信诈骗，截至10月，缅甸向中方移交5000多名涉电诈人员，缅甸的电信诈骗引起全球关注。　　缅北，一个非传统热点地区，近些年频频成为中国互联网的关注焦点。真真假假的传说，让这里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特别是电影《孤注一掷》的热映，诈骗分子“佛口蛇心”的可憎面目，让人们产生了深深的代入感，更进一步推高了缅北的恐怖色彩。在2019年，缅甸的外国游客数量达到436万，而在2022-2023财年，缅甸只接待近37万外国游客，跌幅超9成。　　真实的缅北究竟什么样？这里难道真是电信诈骗的“摇篮”？　　从地理上看，缅北地区山高林密，地势崎岖，民族成分错综复杂，先天条件导致这里向来就是一个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的区域。　　近代以来，英国殖民统治者针对上下缅甸采取了不同的统治政策，以及“以夷制夷”的统治方式，进一步加剧了这种隔阂。1948年，缅甸独立，但历史的裂痕并不会自动愈合。缅甸中央政府与少数民族武装爆发了武装冲突，一直持续至今。　　这一过程中，为了支撑武装生存活动，不少民族地方武装将毒品、玉石、木材走私等非法产业作为经济来源。为了打击民族地方武装，政府军支持组建各种民团武装，并允许其从事非法经济活动。如此一来，缅北地区地下经济好不兴旺。　　1988年，缅甸新军人政府上台，开始推动国内和平进程。其后的数年间，有17支民地武与联邦政府签署了停火协议，但这仍不足以彻底改变缅北碎片化的社会秩序。一番斗争拉锯之后，缅甸政府允许缅北部分民地武在辖区内“划地自管”“高度自治”。　　历经多年重拳打击，缅北一度猖獗的毒品走私偃旗息鼓，部分民地武辖区开始另谋财路。网络赌博，成为一大选项。2019年，缅甸出台新《赌博法》，允许外国人在缅甸合法注册经营赌场，进一步加速了缅北地区网络赌博的发展。恰逢全球移动通信技术快速发展，互联网技术手段开始与缅北地区畸形的经济模式相融合，推动缅北地区的经济结构渐渐变化。　　中缅两国在具体执法水平上存在差距，法律社会制度也差异明显，无形中为犯罪集团开展跨境犯罪活动创造了空间。一方面，国内部分P2P平台、电信网络诈骗集团逐步向缅北扩散，并与当地势力勾连形成利益共同体；另一方面，在中国与东南亚国家开展联合执法行动的背景下，菲律宾、柬埔寨等国家的电信网络犯罪集团出现向缅甸转移态势。　　如此一来，缅北、缅东妙瓦底等成为了东南亚乃至全球电信网络诈骗的重灾区。据统计，仅仅在缅泰边境的妙瓦底，就有上百个诈骗园区，加上盘踞在缅北部分地区的诈骗集团，总计至少有1000个园区，每天有超过10万人在实施电信诈骗。　　在缅北不少犯罪分子看来，与贩毒相比，电诈网赌“风险小，利润高”。佤邦、果敢等地的经济发展开始形成对网赌电诈产业的依赖。以佤邦为例，佤邦勐能县甚至出现了将学校教学楼出租给电诈公司的情况。　　缅北电诈五大家族的前世今生　　11月18日晚，缅甸民族民主同盟军发布通告称，为了尽量避免总攻时造成老街城区居民重大伤亡，要求老街外籍人员迅速撤离战区。果敢当地华人表示，这是在向滞留当地的电信诈骗人员下达离境通牒，“中国对果敢的电信诈骗强力打击，致使大量产业园区被冲击，还有大量电信诈骗人员逃散。”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缅甸结束殖民统治后，分裂成十几个规模不等的地方武装，相互攻伐、此消彼长，形成了大批大大小小的地方家族势力。在缅北果敢地区，白所成为首的白家、魏超仁为首的魏家、果敢老街首富刘阿宝（刘正祥）和果敢自治区副主席刘国玺为代表的两个刘氏家族，被称为果敢“四大家族”。另外，以明学昌为代表的明家，作为后起之秀被称为“第五家族”。他们均拥有个人武装，经营着毒品、赌场、矿山、房地产、电信诈骗等业务。　　据环球网报道，仅仅在缅泰边境的妙瓦底，就有上百个诈骗园区，加上盘踞在缅北部分地区的诈骗集团，总计至少有1000个园区，每天有超过10万人在实施电信诈骗。　　2022年，全国公安机关破获电信网络诈骗犯罪案件46.4万起，仅人民银行协助公安机关紧急拦截的涉案资金超过3180亿元。相关案件有60%发生于缅北地区。2021年，公安部在全国范围对滞留缅北的非法出境人员和从事电信网络诈骗人员劝返，当年就劝返回国21万人。2023年9月份数据显示，缅北电信网络诈骗窝点作案量已占境外电诈案件的68.5%，缅北网络诈骗窝点则占缅甸电诈窝点总数九成。　　据了解，缅甸的电信诈骗产业主要由5个角色组成，分别是“卡头”“黑客”“水房”“主管”与“军阀”。“卡头”指的是倒卖银行卡、电话卡的卡贩，他们负责为诈骗团伙提供虚假信息来隐藏身份，而“黑客”则提供了技术支持，他们为诈骗团伙搭建钓鱼网站、高仿APP以及远程呼叫技术，“主管”指的是诈骗团伙的管理者，他们会用非人手段逼迫底层员工实施诈骗，“水房”就是最后负责把赃款洗掉的人。至于“军阀”，则是背后最大的受益者，也是为这些黑色产业提供保护的靠山。　　报道显示，赌诈团伙从事的不仅仅是单一的电信网络诈骗，往往还有网络赌博、偷渡、人口贩卖等一系列违法犯罪行为夹杂在一起。为了躲避打击，这些诈骗园区的选址也颇为讲究，比如往往选择靠近河流的地方、外出通道单一、周边农田或者旷野。而园区本身也是无一例外的高围墙、铁丝网，被困在里面的人想要逃脱困难重重。　　中国介入打击，缅北电诈园土崩瓦解　　中国针对电信诈骗的打击行动在持续进行。2023年以来，中国与东南亚地区联合打击电信诈骗力度持续增加。8月，中泰缅老四国警方启动合作打击赌诈集团专项联合行动，对区域内电信诈骗进行联合打击。　　中国政府配合打击行动。中国公安部发出了悬赏通告，通缉四名果敢电诈集团头目，每人悬赏额10万到50万元人民币不等。与此同时，国际危机组织的报告称，中国也派警察和其他力量进入了缅北地区。　　10月下旬之后，缅甸果敢当地各方开始陆续频繁发声打击电信诈骗。10月26日，明家掌门人、果敢自治区“老领导”明学昌参加打击电信诈骗会议，表示要打击电信诈骗。　　11月上旬，明家、魏家、刘家3名核心成员在中国落网，各自发布视频向家族“劝降”，督促家族成员“铲除电诈”。　　11月12日，中国公安部再次发布悬赏通告，对明学昌及其家族4名缅甸果敢地区电诈犯罪集团重要头目进行通缉，每人悬赏10万-50万元。当天，果敢当地媒体报道，果敢自治区从10月中旬至11月10日，已遣返中国籍非法入境涉诈人员6492名、其他东南亚籍人员356名。　　11月16日，被通缉的明国平、明菊兰、明珍珍被缅甸警方抓获后移交中国警方，明学昌被宣布自杀身亡。　　17日，白家掌门人白所成被报道逃离果敢时被拦截，其子白应苍被缅甸警方通缉。据星岛日报报道，白所成的二儿子白应苍、女儿白应兰、女婿曹强力等人坐直升飞机逃跑，结果被击落，已确认全部死亡。　　近期，多个社交平台账号发布视频显示，大量电信诈骗涉案人员从缅甸押解回国，在云南临沧分散押往全国各地。当地的机场、车站，随处可见押解的队伍，被网友调侃为云南面临着“双十一最大的爆仓”。　　缅甸之外，菲律宾和韩国的电信诈骗同样不容忽视。根据中国移动发布的《2022年电信网络诈骗态势分析报告》显示，境外诈骗电话主要来源中，也门和英国分别占比18.54%和15.68%，排在第二和第三，缅甸占比10%排在第四位，菲律宾则以33.64%的占比排第一位。显然，对于来自海外的电信诈骗活动，依然需要保持十二分的警惕。　　2023.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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