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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学院：《世界文化多样性宣言》的实践者
杨文凯 (发表日期:2012-05-28 16:36:03 阅读人次:1721 回复数:0)
日前传出，美国国务院要求持J-1签证的孔子学院中国教师限时离境，引起轩然大波。事实上，这次行动源于美国对J-1签证资质的清理和对中小学教师资格的规范，而通过孔子学院在美国长期工作的中国汉语教师和志愿者们从事教学工作可能与J-1签证发生抵触而集体“中招”。　　5月25日，美国国务院文教局修订公告，要点如下：1. 孔子学院符合联邦法规，不需认证；2. 孔子学院不仅可在本校开课，还可在所合作院校开课；3. 持J-1学者签证的教师无需在6月30日前离境。但需在6月8日前上报计划何时结束工作回国。美方公告虽然很快被证实是一个“技术和程序问题”而得到澄清，但这个话题的发酵使得孔子学院的存在方式、运营模式、国际影响等受到广泛关注。　　日本是孔子学院海外推广的重要国家之一。自2005年10月首家立命馆孔子学院正式开学迄今，日本各大学与中方合作校协作，已在日本开设了12所孔子学院，还设立了6个孔子学堂。孔子学院在日发展情况如何？日美孔子学院有何不同？孔子学院在日运营是否也遭遇过相似的法律瓶颈？有关这些问题，《中文导报》专访了立命馆孔子学院首任院长、现任名誉院长周玮生教授。　　据介绍，孔子学院是以推进汉语教学和文化交流，促进世界多元文化发展为宗旨的非营利性教育机构。其主要职能是：面向社会各界人士，开展汉语教学；培训汉语教师；开展汉语考试和汉语教师资格认证业务；提供中国教育、文化、经济及社会等信息咨询；开展当代中国研究。　　截至2011年8月底，各国已建立353所孔子学院和473个孔子课堂，共计826所，分布在104个国家(地区)。孔子学院设在99国(地区)共353所，其中，亚洲30国(地区)82所，非洲19国24所，欧洲34国120所，美洲13国111所，大洋洲3国16所。孔子课堂设在39国共473个(缅甸、马里、巴哈马、突尼斯、坦桑尼亚只有课堂，没有学院)，其中，亚洲12国39个，非洲5国5个，欧洲14国100个，美洲6国310个，大洋洲2国19个。　　孔子学院的申办程序是：外方自愿首先向孔子学院总部提出申请，中外双方在充分协商的基础上签署合作协议，必须有一个中方合作院校愿意与其合办才能成立。就是说孔子学院严格遵循的是中外合作办学的模式，而非中方单独行为。　　由中国国家汉语国际推广办公室和孔子学院总部推进成立的世界各国的孔子学院，基本政策都是一样的，但各个国家的社会环境和法律制约可能有些不同。欧美地区的汉语教学基础相对比较薄弱，所以孔子学院推广的战略重点也在欧美，汉语教学在美国的需求量大、发展速度快、办校规模大。美国迄今已经开办了81所孔子学院，因为本土汉语教师缺少而经当事者双方协商同意，从中国引进了大批汉语教师和志愿者（按协议，汉语教师和志愿者的相关费用是由中方负担的），发生一些问题在所难免。在日本，汉语教学的基础和环境优于欧美各国，不少大学本来就有中文教学、设有汉学课程，社会上也有很多中文教室，汉语教师队伍比较健全。所以，日本的孔子学院虽然根据中日合作校之间签署的协议，会引进一些高水平的教师和志愿者，但主要的师资力量还是来自日本本土，包括在日本教中文的华侨华人，还有日本人教师。　　　　周玮生回忆称，立命馆大学与北京大学合作，在2005年6月28日签约成立日本第一家立命馆孔子学院，当年10月1日正式开学。根据双方协议，中方派遣了一名中方院长和两名志愿者。中方派遣人员的赴日签证由各孔子学院按工作内容等去入国管理局申请。最初批准的是“文化活动”签证，一年一签。最近，入管局给中方派遣教师的签证改成了“教授”签证，3年一签。听说下一步又有可能改为“文化活动”签证。孔子学院是一个新生事物，各国对中方派遣教师的签证还没有完全统一，也在摸索改善中。美国这次“骚动”也属于此范畴。而且，这次“骚动”经中美双方有诚意的紧急沟通，使美方很快做了修订公告，避免了误解和连锁反应。据了解，国家汉办负责中方派遣教师在日的工资和生活费用，日方合作校会承担一些福利支出。这种模式，减轻了合作双方的经济负担，提升了汉语教学质量，对孔子学院发展对双方都是有利的。　　　　周玮生表示，各国签证制度不尽相同，但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因为这是一个双赢多赢的事业。从多年从事孔子学院运营的经验出发，周玮生向《中文导报》谈了几点体会，这也是他向国家汉办提出的建议：　　一、一个音符谱写不了动人的歌曲、一种颜色描绘不了动人的画卷。孔子学院事业本身，符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2001年通过的《世界文化多样性宣言》宗旨，是《世界文化多样性宣言》的具体实践。对人类来讲，文化多样性是交流的核心和创新的源泉，就像生物多样性维持生物平衡一样必不可少。推进汉语教学是促进世界多元化的有机部分，也是促进各国共同发展的重要途径。　　二、世界对孔子学院的看法和评价各不相同，有一种论调是所谓的“文化扩张”、“文化侵略”，即“中国文化威胁论”。但是，孔子学院至少给世界各国提供了一个非零和(我的利益不是你的损失)、非排他(我可以做你也可以做)、非竞争(你做好了会是我的参考)、非暴力(我先创意你先居首合作办学)的互惠双赢的双边合作国际语言文化推广模式，也是首个发展中国家利用有限的资金推广本国语言和文化进而推进世界文化多样性的先驱性试验。从目前的投入和产出效果来看，可以说是一个比较成功的双赢模式。不仅发展中国家值得参考，发达国家也可有借鉴之处。例如，日本政府如果能像孔子学院那样在资金、师资和教材方面给于海外的日语教学以支持的话，相信在中国会有更多的人来学习日语，假如日本开设类似孔子学院的“圣德学院”的话，可能在中国至少会有100所大学来响应。　　三、孔子学院走向全球，应提倡因地制宜、国別对待，量力而行、长期规划原则。每个国家的情况不同、文化习惯各异，汉语教学水平更不一样。国家汉办在资金协力、人才派遣、书籍赠送等方面，都需讲究国别对待，避免“一刀切”，否则往往事与愿违。　　四、截至2011年8月底，世界各国已建立353所孔子学院和473个孔子课堂，共计826所。在此基础上，今后孔子学院发展重点应不在规模，而在如何实现可持续发展。中国需要世界，世界也同样需要中国。语言教学和文化交流是一个长期过程，而非一日之功。中华文化有精华也有糟粕。我们在传播中华文明的同时，要吸收世界先进文化，与世界接轨。学习世界，改进自我，。孔子学院正承载着这一双重使命。　　五、孔子学院不是单纯的语言教室，不可能全部包揽世界的汉语教学，也不应和现有汉语教学系统竞争，应该起到“学堂、窗口、桥梁、旗舰” 的作用。孔子学院应倡导以汉语教学推动文化交流，以文化交流促进语言教学的办学方式，即以文化交流与语言教学为两轮，相互融合、互相促进，同时采取事业的理念与产业的方法相结合的经营方式，从而实现良性循环和永续发展。　　立命馆孔子学院在日成立最早，为孔子学院事业在日本和世界的发展进行了诸多探索性活动，贡献良多。2007年4月13日，温家宝总理在“融冰之旅”访日时走访了立命馆大学，与立命馆孔子学院学生进行了一场跨越时空和国界的恳谈会，影响广泛。2006年11月25日，发起并成功举办了 “第一届日本孔子学院联席会议”，同时召开了“全球化时代的国际人才和语言—汉语教学与孔子学院的作用”研讨会，交流了孔子学院办学经验，共同探讨了今后国別孔子学院的办学课题与方策。这是世界上第一个国别孔子学院交流会，之后欧美等国及地区联席会议得以开始，成为一个交流模式。2007年5月10日，立命馆孔子学院在京都举办了首届“世界孔子学院论坛”，邀请了歌德学院京都馆长、美国中心关西馆长、日本国际交流基金日语部长等代表与会，从中国之外探索孔子学院现象的一般性与特殊性，以及全球化时代下语言文化的多元共生课题，深受好评。日本主流电视台NHK做了连续专题报道。　　周玮生提出立命馆孔子学院的存在基于“四个为”：为了立命馆大学、为了中方合作院校、为了日本、为了中国。在合作办学方面做到透明、公开、主流、双赢，获得中日认可；学院先后举办了“中国理解讲座”、“敬学讲座”、“现代中国讲座”、“北京大学讲座”，“汉语名家讲座”等，在发挥汉语教育旗舰作用、推动中日文化双向交流、促进现代中国研究方面，取得了实绩。　　周玮生强调，独创的、传统的、与自然协调的人文力量将更加受到世界各国青睐。一個国家、一個民族、一种文化之所以吸引人，除了需要经济实力做后盾外，还需要這個国家、民族、这种文化有着人道精神和兼容性、先进性。换言之，这个文化需要有高度、气度和保持前进的力度与速度。　　附录：日本孔子学院一览　　学校名　成立日期　　立命馆孔子学院　2005年10月1日　　北陆大学孔子学院2006年2月15日　　爱知大学孔子学院2006年2月24日　　樱美林大学孔子学院　2006年3月16日　　立命馆亚洲太平洋大学(APU)孔子学院　 2006年10月25日　　札幌大学孔子学院2006年11月22日　　早稻田大学孔子学院　2007年4月12日　　冈山商科大学孔子学院2007年6月12日　　大阪产业大学孔子学院2007年8月28日　　福山大学孔子学院2007年11月16日　　工学院大学孔子学院　2008年　　关西外国语大学孔子学院　2009年　　中文导报第904期 2012.5.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