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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两利不要双输：对等成中美博弈关键词
杨文凯 (发表日期:2020-06-06 18:22:54 阅读人次:560 回复数:0)
近年来，中美冲突在多个领域扩散开来，更在新冠疫情冲击下，走向了全面“脱钩”的危险境地。中美博弈从贸易摩擦、高科技管制、市场准入到舆论抹黑，并涉及南海、台湾、香港等主权问题，美国不断对中国打出组合拳。按照中国政治学者、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副院长金灿荣教授的归纳，美国为了遏制中国至少打出了15张牌。　　中国改革开放走过40多年，冷战结束后世界进入新一轮全球化将近30年，中美合作成功实现了产业链上的合理分工，塑造了国际新秩序，也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难以切割的紧密关系。中美合则两利、斗则双输，是常识，更是现实。　　40年时光荏苒，中国的社会基数、经济体量、眼界胸襟、国际形象都在发生了变化，中美相处的基础和原则也不可能一尘不变。不仅是美国，整个世界都会以大人的眼光来看待崛起的中国，希望与成熟的负责任的中国相处，这是一件好事。当然，作为世界上两大最重要的经济体，中美间的各种摩擦不会消失，博弈仍将不断继续，最新的案件当属疫情下的中美航空博弈——从这场你来我往的事务性对决中可以看出，“对等”已成中美博弈的关键词。　　6月3日，美国交通部宣布从6月16日起，将暂停所有中国航空公司执飞的中美定期客运航班，这意味着中美航线将全部停航，标志着两国紧张关系进一步加剧。美方的理由是，中国从3月29日实行五个一政策，违反了《中美双边航空协定》。　　本轮中美航空博弈的过程是这样的：今年1月爆发疫情之初，美国继朝鲜之后于2月2日对华限制，随即美国航司也率先停飞中美航班，但并不限制中国航司的中美飞行。3月，中国疫情初步得到控制，海外疫情爆发，中国反向限制外国人入境，中国航司对美航班降低频次。3月26日，中国民航局发布通知，明确3月29日开始正式实施“五个一”，即“一个国家的一个航空公司，一周只能有一个航线一个航班”的国际航班政策，首周中国国际航班量减至108班，降幅达到85.3%。“五个一”政策以3月12日的国际航班计划为基准，而美国航空公司在2月已经暂停所有中美航班，不在其列。　　3月-5月期间，中国申请留学生包机返航，据统计共包机32班，接回留学生大约6000人；与此同时，美国航司多次申请复航中国，均遭中方拒绝。作为反制措施，美国开始不批准中国包机返航，美国交通部随后发布了中国航司的禁飞通知，强调中美航空必须“对等”。　　在美国发布“禁飞令”后，中国民航局于6月4日宣布调整国际客运航班，允许不在“五个一”运营名单上的外国航空公司都加入进来，并为疫情之下的航飞设置了熔断和奖励的措施，这意味着美国航空公司通过申请复航，可以重返中美航线。作为回应，美国政府在6月5日迅速取消了对中国客运航空的禁飞令。不过，新规仍对中国飞美航班加以限制，将每周4班削减为每周2个航班。该政策立即生效。　　新规发布后，隔夜美股航空股集体走强，截至收盘，美国航空涨11.18%，达美航空涨5.45%，美国联合航空涨8.45%。本次中美航空博弈，属事务折冲，无所谓胜负。从博弈的过程和结论来看，提示着中美关系的相处之道。　　1、“对等”成中美博弈关键词，也会成为中美关系的原则。　　首先，美国交通部发布对中国航司的禁飞通知，理由是违反《中美双边航空协定》，“未能允许美国承运人运营往返中国的定期客运航空服务，无法行使双方权利的全部内容”，即强调中美航空“不对等”；其后，美国取消了禁飞令，仍将中国飞美航班从每周4班削减为2班。美国交通部称，这是“为了恢复中美航空公司在定期客运服务市场上的竞争平衡和公平平等机会”。　　目前，中美航线由国航、东航、南航、厦门航空每周执飞四个航班。在美国，联合航空（UA ）、达美航空（DL）和美国航空（AA）有直飞中国许可。从公开信息来看，UA和DL向中国申请了复航，AA没有申请计划，所以中国只批了美国航司每周两次航班，美方根据“对等”原则，也把对中“禁飞令”调整为“每周两班”。　　2、中美航空博弈结果，客观上有利于广大海外留学生。　　中美实行新政策后，中美航线还是每周4班，由之前的4:0变成了2:2，商业民航的航班数量没变。但是，留学生回家的航班选择不会更难。在中国民航局取消“312航班表”的前提后，不仅美国航司可以申请复航，之前暂停的世界各地航空公司也能申请，那么可选择的转机航线就增加了很多。　　据介绍，此次调整主要涉及前期暂停执飞中国客运航班的95家外国航空公司，其中有31家暂时无法复航。调整后，预计目前保持通航的23个国家44个航空公司每周最多增加航班44班；预计恢复通航的16个国家的20家航空公司，每周最多增加航班20个。按照3月26日以来每周实际执行率75%测算，每周实际航班量约为150班，实际增加50班；预计每周航空口岸入境人数约33000人，平均每日入境人数约4700人。实际上，滞留美国的中国公民的回国线路变多了，可以舒缓“一张经济舱机票炒到十万八万，留学产业“疫”发艰难”的困境，数十万滞留海外的留学生“堰塞湖”问题有望解决。　　3、中美回避全面断航的最坏事态，靠的不是硬碰硬的政治对决，而是事缓则圆的政策博弈。　　中美关系发展40年，竟然出现了全面断航的危险信号，可见两国正遭遇关系最坏时期，而航权问题切中了特朗普政府对中政策要求对等原则的核心要害。　　其实，中美双方在5月22日就航权谈判已经不欢而散，但谈判并非毫无进展，至少双方了解了对方的态度和底线，并有了对策准备。中国6月4日公布新调整，可能是此前谈判中已经达成的共识，从熔断和奖励政策的详细规定看来，不是临时“让步”姿态，而是深思熟虑的决定。　　根据统计，中美之间每周往返航班从1月的325个下降至3月底的约34个。新规定生效后，中国国际航班数量可能增加3倍，中美航班数量也会随着对美航的开放而增加——这应该是目前对双方都有利的成果了。如果说，中美关系恶化是后疫情时期全球经济和市场复苏的最大威胁，那么以本次航权博弈为契机，中美冲突应该还有更多事缓则圆的可能，可以共同回应国际社会的期待。　　中文导报第1290期 2020.6.11